【all叶】遇见过去的你1
人物归虫爹,ooc归我。
部分情节参考网络上的资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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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咳咳咳……”
叶修趴在床上,一手用卫生纸捂着嘴,一手握着鼠标,往电脑屏幕右下角一撇,苏黎世时间凌晨四点整。叶修放开鼠标,掀开被子的一角,就像从滩涂上回到水中的鱼一样,大口地吸着空气,闷的感觉缓解不少。他把卫生纸团成一团丢进床边的垃圾桶。
Toni- Areal Tram Stop电车车站静静的坐在对面,凌晨四点的苏黎世和白日里一样,没有白雪皑皑。苏黎世属于海洋性气候,四季分明,七月的平均气温保持在24C。一月最冷的气温一般不低于零下2°。
凌晨四点的洛杉矶我没见过,但现在见到凌晨四点的苏黎世了。
苏黎世冬季采用东一区的区时,时间比北京时间要晚七个小时,现在,老爷子他们应该已经开始吃饭了,照例两菜一汤,一荤一素。新请的保姆也会做饭,但老爷子偏偏只喜欢自己下厨。叶秋这个点儿在公司里赶不回来,自己去跟员工一起吃食堂或公司盒饭大概有点悬,估计又是叫秘书帮忙从员工食堂打包带饭。
叶秋这小子,妥妥的工作狂,其实很多事情都不必他亲自做,又不是创业期,那时候人手不足,凡事要亲力亲为。说起来,兴欣当年白手起家时,很多事情也都是杂着办的,又要去拉赞助又要去网游里打材料的。
叶修不由得叹了口气。
当年那个离开嘉世、走进兴欣的人影已经很遥远、很模糊了,记的最清晰、最深切的,大概是那个雪夜的温度。
隔壁床喻文州翻了个身,呼吸平稳。
联盟给国家队本着尽量不拆散同战队队员的原则分配双人间,本来按那个原则来,喻文州该跟黄少天一个房间的。但是他们后面采纳了喻文州的建议,还是把领队和队长分到一起,说是有利于关于比赛方面的交流与探讨。
分房间的时候,黄少天一脸痛心疾首,唐昊和孙翔分别嘟囔了两句,张佳乐和方锐则跟喻文州辩论,后者面带微笑,王杰希、肖时钦和张新杰不动声色,周泽楷虽然表情变了变,却还是和往日一样沉默。楚云秀和苏沐橙一间,俩姑娘没什么意见,至于李轩——
他完全不关心这些。
最后张佳乐和方锐也没能成功,叶修还是和喻文州一间房,前者不是很在意和谁一间房,后者则在前者看不见的地方朝张佳乐和方锐比个“V”。那两人虽然气得鼻子冒烟,却也无可奈何,一个跟着张新杰走了,一个不得不和肖时钦凑对。
喻文州白日里对叶修多有谦让,到了夜里,不打呼、不说梦话、不磨牙、不梦游,简直称得上是中国好室友。 同是蓝雨的人,就这一点,真的比魏琛和黄少天好很多。
“哈——”本来是在看资料的,但头部突然袭来阵阵钝痛,时候也不早了。叶修按了关机键,轻轻地合上笔记本电脑。怕影响喻文州的睡眠,他没开床头灯,借着盥洗室门口的灯光拔了充电线,将笔记本连带着鼠标和鼠标垫放到床头柜上。
闭上眼睛,黑暗和模糊一同袭来,黑暗的是眼前,模糊的是未来。
世邀赛后该怎么办?像韩文清那样继续为俱乐部效力?还是像陶轩那样找个地方去休息、玩乐?亦或是像吴雪峰、郭明宇那样退隐,彻底淡出人们的视线?
诚然退役后有更多选择摆在了面前。但当初只想了要好好打荣耀,退役这种事情基本没考虑过,更没考虑过退役后要做着什么。要不是刚退役就被拎来当领队,一时半会还真有点手足无措。
想着想着,大脑逐渐地不清醒起来,一点点地沦陷,沦陷进无边的黑暗。
他实在是太困了。
“叶修,晚安……不,早安。”
苏黎世时间2月21日21点,北京时间2月22日凌晨4点。
此时此刻,决赛的团队赛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,中美两队参赛队员的眼睛都紧盯着电脑屏幕,都像是绷紧的弦,随时就会断开。观众席所有人都屏住呼吸,眼睛像是给502胶黏在了全息投影上。选手席上的剩余队员也都吊着一口气,身为中国队领队的叶修更是大气都不敢出。
战局一触即发,双方队员开始交火,子弹和魔法到处乱飞,特效和光影肆意绽开,局面很混乱,场面很晃眼,但没有一个人移开眼,亦或是抬手揉眼睛,甚至连眨眼都不舍得。
地图里到处是已出膛的子弹和残存的魔法痕迹,待到最后光影散去,在场几千双眼睛同时看到,战场中央只剩下一个身影,如同孤狼一般,踩着队友和对手的尸体,他是——
夜雨声烦!
中国队取得了胜利!
“荣耀”弹出的一瞬间,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。选手席上有个几乎要手舞足蹈的身影,那是中国队的弹药专家张佳乐。他满脸笑意像洪水般泛滥,把双手拢在嘴前,肆意地大喊——
“我们是冠军!世界冠军!”
“我们是冠军!世界冠军!”
“我们是冠军!世界冠军!”
喊着喊着,他突然眼眶一润,泪水顺着脸颊滑落,打湿了胸前的国家队队徽。
“我们是冠军……世界冠军……”
唐昊一边拍着刚刚凯旋的孙翔一边大声夸赞他干的漂亮,笑着凯旋的不止孙翔一人,喻文州和王杰希也都是笑意掩不住,周泽楷眼里装满了笑意,连平时不苟言笑的张新杰,到了此刻也是笑容满面。
黄少天作为全场的MVP,最后是大笑着出来的,嘴里的话也不由得增多,非常烦人。虽然现在是该高兴的时候,但还是有部分观众庆幸除了最开始,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比赛都是禁语音的。
纯金的奖杯被推出,在灯光照耀下金光闪闪。
“咬一口,看看是不是纯金的!”
“这么沉,那肯定没掺假啊。”
现场响起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,五星红旗在庄严的国歌声中冉冉升起,升过了英国的米字旗,升过了法国和俄罗斯白蓝红三色旗很容易混淆的蓝白红三色旗,升过了德国的黑红金三色旗,升过了日本的太阳旗,升过了美国的星条旗……
最终,五星红旗升过了其它任何一面国旗,在最高的地方俯视众人。叶修将奖杯拿起,手有点抖,险些不稳,随后楚云秀和苏沐橙接过奖杯,剩下的队员将他围住,抬着,抛起。叶修在被抛到最高点时看着五星红旗,一句话随之流出来——
“中国第一!”
“中国第一!!!”回应他的是成百上千的中国粉丝,霸图的粉丝和兴欣的粉丝握手言和,微草的粉丝和蓝雨的粉丝激动地拥抱,此时此刻,所有的中国人在情感上达到高度一致,这是共同的血脉在驱使他们团结,流淌洋溢的是深深的民族自豪感。
整个西区,不,是整个苏黎世都被灯光映亮,在那亮光里,有着喜悦,有着畅快,有着自豪,有着骄傲。
今夜,万千灯火为他们作序,仿佛身披荣光,承载着荣耀而来。
利马特河上漂浮的蜡烛明灭不定,一闪一闪的,像是天上的星辰。
叶修起身举起手里的酒杯,酒杯中的液体还在咕噜噜地冒着气泡——那是雪碧。
其他队员也起身举杯。他们的酒杯中多也是雪碧,两位女士的杯中是苹果醋,剩下的人杯中都是橙汁。 这群职业选手们的酒量实在感人。
“为我们伟大的祖国,干杯!”
“为我们不易的胜利,干杯!”
“为我们美好的前程,干杯!”
灯光打在每一个人脸上,叶修的脸在灯光下更显苍白。
“干杯!”
“各位,冯主席说了,给我们放三天假,在苏黎世好好玩一玩。”
“主席英明!”
“瑞士国家博物馆据说还挺不错的。”
“去趟苏黎世湖吧,听说很美。”
“沐橙,明天一起去班霍夫大街购物吗?”
“……”
叶修面带微笑,脸像是扑了粉。
“好了好了,该怎么去玩是明天的事,时候也不早了,准备去睡觉吧,只有精力充沛才有资本到处蹦哒。”
众人纷纷散去,只有苏沐橙留了下来。
“你还好吗……”
苏沐橙是细心的人,她察觉了叶修的不对劲。
“没事。”叶修嘴角上扬,随即剧烈地咳嗽起来,他及时地抽了餐巾纸来捂嘴,但鲜红的液体浸润了餐巾纸,并不断扩散。
“这还没事?都吐血了!走,我们去医院!”
叶修轻轻地摇了摇头。
“太晚了。”
苏沐橙默然。
半晌,她闷闷地开口:
“证件在联盟那里,我们跟他们说一声,现在就走,买今天回B市的票。”
…………
喻文州等到深夜都没有见到叶修,给众人发了信息,在酒店露台集合。
“苏沐橙不见了。”楚云秀说。
“叶修也没在房间里。”喻文州说。
“你小子,叶修和你一间房,结果你把他弄丢了?”张佳乐撸起袖子。
“先不要着急,我们问下联盟那边知不知情。”
电话接通,按了免提,那边冯宪君的声音传来,有点焦急。
“我知道你们是要问叶修的事,他现在在飞B市的飞机上,情况不是很好。”
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。
众人陷入了沉默,沉默是今晚的苏黎世。
“沉默干什么!沉默有用吗?一群憨憨,赶紧去订机票啊。”
B市
“叶修,撑住啊!”
“咳咳……咳咳咳……”
叶修本想扯出一个笑来安慰苏沐橙,但是很难很难。他的脸和病床一样惨白。
消毒水味很刺鼻,病床很刺眼。
闭上眼睛,老爸老妈和叶秋的身影一起冲出,然后是苏沐秋苏沐橙,陶轩、吴雪峰、韩文清、郭明宇、方士谦、王杰希、喻文州、黄少天、张新杰、周泽楷、方锐……
略过一个个身影,逐渐远去,周围的人越来越少越来越少,渐渐地到了这条路的尽头——
苏沐秋站在尽头,他转过身来朝叶修一笑,一如当年。
心电图上只剩下了一条直线。苏沐橙已经哭湿了病床的一角,叶秋夺门而入,手里捏着挂号单和其他各种手续单。
他怔了一下,睁大了眼睛,小心翼翼地开口:
“没了?”
苏沐橙的脑袋像小鸡啄米般点着。
“没了……”
叶母已哭成了泪人,叶父站在一旁,扯了扯嘴角,想说点什么,又闭上了嘴,干脆将头撇到一边。
今日新闻:
“荣耀世邀赛中国国家队夺冠!全场欢呼‘中国万岁’!”
“荣耀世邀赛中国国家队领队叶修今日去世。”
【荣耀职业选手群】
夜雨声烦:………叶修他……死了?……不可能的吧?
王不留行:前辈他……真的走了……
沐雨橙风:叶修他永远是最好的队长。
迎风布阵:虽然叶修他没下限,没节操。
海无量:虽然他经常抽烟,熬夜。
寒烟柔:虽然叶修不是完美的。
昧光:但他却使我们更加完美。
一寸灰:前辈给了我们信心与希望。
小手冰凉:那个站在荣耀之巅的男人。
毁人不倦:他是我们的信仰。
沐雨橙风:他即是荣耀。
灵堂布置的很简单,黑白照片里,他无声地笑着。
兴欣的粉丝在灵堂将花堆成了山,嘉世的粉丝也放了花圈,到场的其他各战队的粉丝此时此刻也都为他哀悼。到场的霸图的粉丝都全在灵堂外深深鞠了一躬。
最靠近尸体冷藏柜的是叶父叶母和叶秋,其次是苏沐橙,国家队剩下的队员全都围在尸体冷藏柜前,眼神迷离又恍惚。
这是属于荣耀之神的葬礼。
他的传奇已落幕。
他取得了桂冠,亦是无冕之王。
而他却不吭一声地走了。